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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64:「催婚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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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給你敷這個,好得快還能降不少疼,還舒服。”

邱小樂曾經跟她“顯擺”過的一罐蘆薈面膜膠,說是面膜,但比較萬能,對付周紀手上的傷口正好有效。在她還是“雲璣”的時候,沒事就往家裏囤幾罐,她直接從邱小樂冰箱裏拿了個沒拆封的上來。

岑川靈握著周紀的手掌攤開,看了他一眼,“我敷了啊?”

周紀點了點頭,火辣辣的疼已經消了一些,被這面膜一敷,起初還有點疼,但馬上就被冰涼舒爽覆蓋,他看著她認真塗抹的模樣,“你怎麽不問我?”

岑川靈以糊墻的厚度給他塗了又塗,“嗯……沒有那個心情。”

周紀:“心情?”

“我念頭全在你這只手上了,要不是我拉你上來,也不會燒成這樣……誒,這個……” 後知後覺,她嫌棉簽不利索,塗了之後用自己手抹勻的,現在滿手都黏噠噠了。“現在可以包紮了,剛剛我就怕你會疼。”

周紀忽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,往一個方向轉了一下:“洗手間在那。”

“哦,謝謝啊。”

袁姐領著林至都直接到了自己的地盤,她揪著林至都的頭毛:“嘖嘖,你用的什麽洗發水啊?糟死了,來我給你剪剪。”

林至都雙手一護住頭,“我前不久才剪過,再剪還讓不讓我活了!”

“年輕人,你信不信,經過我這只手,那你就真跟我們公司這些帥哥差不多了。”

袁媛是業內有名的造型師,曾經有不少紅人都在她的手上升級成為時尚i,也簡接養活了淘寶一幹爆款賣家人等。她混這個圈子很久,性格確實萬年也不改的直接,因為得罪了人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接到活幹,直到西琦向她伸出了橄欖枝。

“我說袁大姐,”林至都有些委屈,“我只是淳兒的朋友,並沒有想出名想紅啊!”

袁媛拍了一下他的腦袋,“我說你還真當我傻啊?”她哈哈笑了一下,“就你這個性,尹經理要是沒瞎,那肯定不能讓你出道,不然光招黑粉怎麽辦?”

林至都試圖從椅子上做起來,又被袁媛一把按了下去:“別動,你這個傻樣就像受傷的人在醫生面前晃,能讓人忍住嗎?什麽你都敢穿出來。”

這比喻把林至都逗樂了,他收起了一些反抗,袁媛雷厲風行地把東西都擺好,她說:“你跟尹經理關系挺好的吧?不然也不能追進公司來。”

林至都點點頭,只覺得這裏的“鎂光燈”格外親切,有種讓他在自己的地盤的感覺。轉眼間他的頭發已經落地好幾撮,袁媛心手合一嘴還是停不下來:“可我怎麽看她好像不開心啊?”

林至都一拍大腿,袁媛按住了他:“別瞎動,等會兒給你剃光了還是誤傷了我可不負責任啊!”

林至都:“……”

這流氓的做派怎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他安靜地坐著:“那什麽……你怎麽看出來她不開心啊?也沒對你甩臉色啊,不過你別說,她還真的就在不知道生什麽氣,你們女人真難懂。”

袁媛算是看明白了,她這會兒手起刀落下的就是個一根筋的直男,人姑娘都那麽明顯了,他不知道錯誤,創造錯誤也要上啊!

“我覺得你是不是傻?有你這樣追姑娘的嗎?”

“哈?”林至都這下徹底坐不住了,但沒等他起跳,袁媛已經剪刀一收:“好了,接下來去選衣服吧!”

林至都對著鏡子照了照,一沒染二沒燙,這位姐姐只是剪了那麽幾刀再吹了那麽幾下,別說,結果還挺像那麽回事的,“我現在承認,您是個專業的了。”

袁媛說:“剛才的你頂多是只哈巴狗,現在才是個人。”

林至都不急著頂嘴,狗就狗吧,他擺弄著頭發,這技術比他家對門的王師傅要好啊!

袁媛拿手機發了條信息,不一會兒就有人推了幾車衣服進來,”不是我們女人難懂,是你太蠢,我看你啊……最近少來煩尹經理,她最近煩心事太多了,公司走人家裏催婚的……”

“等等,你說……催婚?”催婚——他怎麽從來沒聽過這事?

袁媛扔了一套衣服給他:“對,催婚,你趕緊把衣服換了。”

林至都跟個木頭人一樣走到換一件,再木木地走出來,腦裏就剩:對,催婚。這三個字。

袁媛一看直接笑岔了氣,“你還真蠢,怎麽這就受打擊了?衣服反了!”

林至都手上拎著西裝,襯衫直接被他把洗滌標志穿到了正面,他忽然反手一扯:“趕緊跟我說說都是什麽時候的事兒!”

書房內置洗手間,窗外是一覽無餘的整個後院花園,岑川靈站在高臺上看見邱小樂正站在沒過半截身子的泳池邊緣,一邊用水花攻擊江南一邊念叨:“你再往這下面扔石頭我真的要翻臉了,回頭肯定又是陳叔自己撈,他這幾天身體不舒服,你能不能消停點,啊?”

在池岸上已經堆了一小座的石頭們,邱小樂累的夠嗆,江南卻還在笑嘻嘻,想讓她功歸一簣。

岑川靈無奈地搖了搖頭,看來她得下去了,她擰開水龍頭沖著手上的殘膜,忽然虛掩的門被一陣風帶開,周紀快而準確的走到她身後,從後面環了上去。

洗手臺正對鏡子,不用回頭也可以看清各自的表情,岑川靈手上的水珠還沒有幹,她僵了一下,之間周紀正把下巴擱在自己肩上,眼角下垂,唇珠微嘟,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稚氣。

她忽然覺得,周紀這樣——大概是思念母親的一種表現,他環著她的腰,欲分身也乏術,於是試圖說點什麽,周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:“我媽,是燭臺失火走的。”

“嗯,”岑川靈輕輕地應了一聲。

從周紀有話要講的那一刻心裏一直在不安,作為一個活著但其實應該是死人的她,不管是要再次聽一次別人或“自身”走那個“程序”的經歷,心裏都會難受,就像是被人掐緊了脖子,瀕臨斷氣之時又反覆松開一些,再握緊。

岑川靈用濕漉漉的手撫上腰間,低頭問道:“還疼嗎?我還沒包紮呢。”

周紀反握上去,用一旁的毛巾幫她擦幹,“燭臺是因為我,才倒下失火的。”

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實際上卻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來,幸好還有她能撐在身前。

說是悲傷,說是悔恨,這些都不盡然,最大的代價已經付出了,他以為這麽多年用過那麽多種“方法”多少能有些療效,心理上也是一直這麽催眠自己的,可是此刻靠在她肩上,渾身上下,每一處,都覺得疲憊不堪。他囁嚅了一句:“我不記得了,唯獨那天發生的事情。”

“也許,是因為記得會讓你更痛苦,又也許,這是你母親的心願。”岑川靈跟他十指相扣,周紀的力度有些大,直接把她那雙白嫩的手握成像是被阻斷了血液流通後的白痕。

鏡子裏的周紀,少了冷漠,少了生意場上的世故,只是一個最原始的影子,岑川靈本能地轉過身,這樣的他實在太稀罕了,不知不覺,她住進周家已經兩個月,即使明知道這麽做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覆雜,可還是伸出手,擁抱了他:“沒事,真的。”

周紀自然地在她背上拍了拍:“我們這算‘同病相憐’嗎?”他把頭埋在她的發間,暫時地放空了一切。岑川靈卻平靜不下來,她同樣撫慰般輕輕拂著他的背,腦海裏卻一閃而過雲璣的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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